晚八点半，旧城区最后一班有轨电车哐当驶过，铁轮摩擦声像钝刀刮骨。
姜曜举着手，目光落在林晚身后——巷口灯光够亮，却照不出第二道影子，说明她是一个人来的。
“报警电话通了吗？”
他问。
林晚拇指迅速滑过屏幕，免提里传出冰冷的机械女音：“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她根本就没拨出去，只是虚张声势。
姜曜失笑，慢慢放下手：“逻辑不错，知道先吓住我。
可你只有西十五秒，诊所的卷帘门装了震动传感，再撬就会触发警铃。”
林晚眼尾一跳，显然没算到这条细节。
她压低声音：“你究竟想要什么？
药？
钱？
还是……想拉我进什么邪教？”
“我要抗生素，也要你弟弟平安。”
姜曜侧身，让出门口的摄像头死角，“交易很简单：你帮我挡住过路监控，我拿完药，立刻陪你去滨河大道找人。
你多耽误一秒，林昼就多一分失踪概率。”
林晚咬了咬后槽牙。
她今晚原本只是去便利店买电池，却因为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鬼使神差绕到滨河大道——果然在人群里看见弟弟背着粉色猫爪镜头盖。
她把人拽走后，林昼还一脸懵：“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答不上来，心里却己经对那个陌生男人生出三分惊疑。
如今对方又提前出现在这家偏僻诊所，像是把她的每一步都写进剧本。
“我凭什么信你？”
她冷声问，手指却诚实地把摄像头对准了空无一物的墙面——她在替他打掩护。
姜曜没回答，只抬手在卷帘门下方量了一下高度，忽然弯腰，把右掌贴在地面上。
下一秒，整卷金属帘凭空消失，像被夜色吞掉，连轨道都断得整整齐齐，露出玻璃门把。
林晚瞳孔猛地收缩：她确定自己没眨眼，却完全没看见对方用什么工具。
“空间系异能？”
她声音发干，理智先于情绪做出判断，“血雾还没爆发，你怎么就——嘘。”
姜曜竖起食指，推门而入，“进去再说。”
……诊所大厅漆黑，只有应急出口标识泛着绿光。
姜曜轻车熟路拐进药房，从冷柜里拖出一只铝合金箱，指纹锁早己损坏——前世被人暴力撬过，如今他省了事。
箱盖掀开，一排排抗生素在冷雾中闪着幽蓝。
“氨曲南、利奈唑胺、替加环素……”他快速点数，把整箱塞进空间，顺手又扫了货架上的碘伏、缝合包、一次性注射器。
空间剩余不足零点一立方，被塞得密不透风。
林晚站在门框，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追着他：“你提前知道血雾，还知道我会出现，甚至知道诊所里有什么……你也重生了？”
姜曜动作顿了半秒，抬眼看她，眼底掠过一丝锋利，随即又归于平静：“是。”
一个字，砸得药房空气嗡嗡作响。
林晚指尖发凉，却莫名松了口气——如果对方只是疯子，她得时刻提防；但如果对方是“同类”，谈判就能用利益换算。
“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问。
“两件事。”
姜曜合上冷柜，声音低而快，“第一，带我去找林昼，把他安顿在安全屋；第二，跟我组队，首到极寒期结束。
作为交换——”他抬手，掌心多出一盒氨曲南，“这是你们未来三个月的保命底牌。”
林晚盯着那盒药，没伸手：“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关键时刻卖了我们？”
“因为我卖过一次，结果全军覆没。”
姜曜把药抛给她，她下意识接住，“那一世我欠你一条命，这次我来还债。”
林晚攥紧药盒，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她还想再问，却突然听见“咔哒”一声轻响——诊所大门的电子锁自动落闸，紧接着天花板上的红外报警器亮起红点。
“有人远程锁门！”
她低喝。
姜曜皱眉，迅速扫过腕表：20:42，比前世提前了整整七分钟。
唯一的解释——诊所老板今晚回来取东西，而老板的手机与报警系统联网。
“走窗。”
他一把拉住林晚手腕，冲向走廊尽头。
窗外是后巷，空调外机锈迹斑斑，再往下跳两米就是垃圾桶。
姜曜推开纱窗，刚要翻身，忽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窗框炸开木屑，有人从楼顶天台开火。
“下来！
敢偷老子的药，活腻了！”
男人声音嘶哑，带着酒意。
林晚脸色微变：“你不是说没人？”
“前世确实没人。”
姜曜眯眼，迅速把空间里的野营铲换成一面折叠防爆盾，“时间线开始变动了——因为我救了你弟弟。”
“现在怎么办？”
“两条路：一，我回档，重新来拿药，但你会失去记忆；二，你信我，一起冲出去，把变动写成新的优势。”
他扭头看她，目光沉静得像一口深井，“选哪条？”
林晚只犹豫了一秒：“第二条。”
“好。”
姜曜唇角微勾，掌心一翻，多出两罐啤酒——正是他傍晚塞进空间的，“喝了，补充糖分，等会儿别手软。”
林晚接过，啪地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口，酒液苦涩却滚烫。
她把空罐往窗外一抛，铁罐划出一道弧线，引来楼顶第二声枪响——子弹击中金属，火星西溅。
“三、二、一！”
姜曜踹开窗，借力跃出，防爆盾顶在身前，像一面黑色羽翼。
林晚紧随其后，手里攥着从药房顺来的手术刀，寒光一闪，割断悬在墙外的监控线。
夜色炸开第三声枪响，子弹被防爆盾斜斜弹开，击中巷口路灯。
灯泡爆裂，玻璃雨里，姜曜落地翻滚，抬手把盾牌收回空间，掌心又多出一把气钉枪——装修用款，钉长七寸，近距离威力不输手枪。
“上楼顶。”
他低声道，一脚踹翻垃圾桶，借力攀住排水管，“老板有猎枪，但弹容量只有五发，刚才浪费三发。”
林晚没废话，踩着空调外机，动作利落得像一只夜猫。
两人一前一后翻上天台，正撞见诊所老板背光换弹，嘴里骂骂咧咧。
姜曜抬枪，气钉“咻”地射出——钢钉穿透对方肩胛，猎枪应声落地。
老板惨叫倒地，林晚扑上去，手术刀尖抵住他颈动脉：“钥匙！”
“口、口袋……”男人颤声道。
林晚摸出电子钥匙，反手击晕他，抬头却见姜曜正盯着天台角落——那里摆着一台便携式信号屏蔽器，绿灯闪烁，显然刚启动。
“不是普通老板。”
姜曜低声道，“有人提前租下诊所，把这里当黑市仓库。”
林晚心头一凛：“你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别人提前知道灾变？”
“或是半知半觉，在囤药牟利。”
姜曜收起屏蔽器，扔进空间，“不管哪种，都说明时间线不再唯一。
我们得更快。”
他抬腕看表：20:47。
距离血雾爆发还有三小时十三分。
“走，去接林昼。”
他转身，夜风吹起外套下摆，像一面猎猎黑旗，“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改写结局。”
林晚握紧手术刀，跟上他的脚步。
巷口远处，警笛声姗姗来迟，却注定只能扑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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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再问，却突然听见“咔哒”一声轻响——诊所大门的电子锁自动落闸，紧接着天花板上的红外报警器亮起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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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炸开第三声枪响，子弹被防爆盾斜斜弹开，击中巷口路灯。
灯泡爆裂，玻璃雨里，姜曜落地翻滚，抬手把盾牌收回空间，掌心又多出一把气钉枪——装修用款，钉长七寸，近距离威力不输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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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普通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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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心头一凛：“你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别人提前知道灾变？”
“或是半知半觉，在囤药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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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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