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准时开始，西装革履的拍卖师站在台上，用富有感染力的声音介绍着每一件拍品。
会场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一束追光打在拍卖台上，更添了几分紧张感。
沈听澜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
她的《星月无尽图》被安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
但她心里清楚，在这种场合，位置越靠后，观众的耐心越少。
"接下来是第38号拍品，苏绣双面屏风《星月无尽图》，作者沈听澜。
"拍卖师的声音在会场回荡，"起拍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
"沈听澜屏住呼吸。
二十万，这是她斟酌了很久定下的价格，刚好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会场安静了一瞬。
她看见有人交头接耳，有人低头翻看拍卖图录，但就是没有人举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拍卖师又重复了一遍："二十万，有没有人出价？
"还是没有人回应。
沈听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真的要流拍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二十万。
"是赵曼妮。
她举着号牌，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听澜愣住了，她没想到赵曼妮会出价。
"好，这位女士出价二十万。
"拍卖师立即响应，"还有没有更高的？
"赵曼妮转过头，朝沈听澜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欣赏，只有施舍和戏弄。
沈听澜突然明白了，赵曼妮不是在帮她，而是在羞辱她——用最低的价格买下她的作品，就像在买一件打折处理的商品。
"二十万第一次......"拍卖师开始倒计时。
沈听澜的手指攥得发白。
她不想让自己的作品以这样的方式被买走，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别无选择。
"二十万第二次......"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会场另一侧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五十万。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陆砚深从容地举着号牌，目光平静地望着拍卖台。
他坐在灯光昏暗的角落，若不是突然出声，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五、五十万？
"拍卖师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先生出价五十万！
"赵曼妮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她狠狠地瞪了陆砚深一眼，不甘心地再次举牌："五十五万！
""一百万。
"陆砚深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数字。
会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百万，这己经远远超出这件作品的实际价值。
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陆砚深和沈听澜之间来回扫视。
沈听澜完全懵了。
她看着陆砚深冷静的侧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欣赏她的作品？
还是......因为那条手帕？
"一百万！
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
"拍卖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还有没有更高的？
"赵曼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愤愤地放下了号牌。
这个价格己经超出她的预算，更重要的是，她不敢和陆砚深硬碰硬。
"一百万第一次......""一百万第二次......""一百万第三次！
"槌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更多的是惊疑不定的目光。
沈听澜呆坐在座位上，感觉像在做梦。
她的作品，居然以一百万的价格卖出去了？
拍卖会一结束，立刻有工作人员引导陆砚深去办理交割手续。
沈听澜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必须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后台的贵宾室里，陆砚深正在签文件。
见她进来，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又继续低头签字。
"陆先生......"沈听澜深吸一口气，"谢谢您欣赏我的作品，但是这个价格......""你觉得太高了？
"陆砚深放下笔，示意工作人员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听澜突然觉得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包里那条手帕。
"是。
"她老实承认，"这个价格远远超出市场价。
我不明白......"陆砚深从桌上拿起那份刚刚签好的文件，却没有立即给她，而是走到那幅《星月无尽图》前，仔细端详起来。
"右下角这片叶子的针法，"他突然开口，"是苏绣里很少见的虚实针，对吗？
"沈听澜愣住了。
这片叶子的处理确实用了虚实针，这是她外公独创的针法，现在己经很少有人会用了。
就连很多业内专家都未必认得出来，他怎么会知道？
"您......怎么知道的？
"陆砚深没有首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背面的晨光，用了至少七种不同深浅的金线，才能绣出这种渐变的效果。
最亮处的金线里，还掺了一根银线。
"他说得一点没错。
这是她最得意的处理，为了让晨光更加灵动，她特意在金色丝线里混入一根极细的银线，这个细节极其隐蔽，不凑近根本看不出来。
"您观察得很仔细。
"沈听澜轻声说。
"不是仔细观察，"陆砚深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是懂得欣赏。
"他的眼神很专注，带着一种专业的审慎，让沈听澜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是真的懂。
"这一百万，不是施舍。
"陆砚深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是你应得的。
"沈听澜接过文件，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拍卖成交确认书，而是一份收藏证书。
上面清楚地写着，这件作品将被陆砚深私人收藏。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她鼓起勇气，从包里取出那条手帕，"这个，为什么会在您这里？
"陆砚深看着手帕，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
"三年前，苏城美术馆有个非遗展。
"他说，"那时我刚开始关注传统工艺，去看展的时候，在展馆的纪念品店看见了这条手帕。
"沈听澜想起来了。
那是她第一次参加大型展览，主办方在纪念品店设置了展位，展出一些年轻手艺人的作品。
她的几条手帕就在其中。
"当时觉得这个S绣得很特别，就买下来了。
"陆砚深说得轻描淡写，"没想到今天会遇见它的作者。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沈听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条普通的手帕，他居然保留了三年？
而且偏偏这么巧，在今天遇见了她？
"那幅《星月无尽图》......"陆砚深突然转移了话题，"它值得更好的展示空间。
我的办公室里正好缺一件这样的作品。
"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艺术品收藏。
但沈听澜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次感谢您。
"她微微鞠躬，"这笔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它救了我的作坊。
"陆砚深点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
不是那种花哨的商业名片，而是一张质感厚重的白色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行电话号码。
"如果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沈听澜接过名片，指尖触到纸张细腻的纹理。
她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陆砚深己经转身准备离开。
"陆先生！
"她急忙叫住他，"那条手帕......"陆砚深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看她。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先放在你那里吧。
"他说，"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沈听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又摸了摸包里那条手帕。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
他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却留下了更多谜团。
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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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位女士出价二十万。
"拍卖师立即响应，"还有没有更高的？
"赵曼妮转过头，朝沈听澜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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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欣赏她的作品？
还是......因为那条手帕？
"一百万！
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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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曼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愤愤地放下了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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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台的贵宾室里，陆砚深正在签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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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先生......"沈听澜深吸一口气，"谢谢您欣赏我的作品，但是这个价格......""你觉得太高了？
"陆砚深放下笔，示意工作人员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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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实承认，"这个价格远远超出市场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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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叶子的处理确实用了虚实针，这是她外公独创的针法，现在己经很少有人会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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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几条手帕就在其中。
"当时觉得这个S绣得很特别，就买下来了。
"陆砚深说得轻描淡写，"没想到今天会遇见它的作者。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沈听澜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条普通的手帕，他居然保留了三年？
而且偏偏这么巧，在今天遇见了她？
"那幅《星月无尽图》......"陆砚深突然转移了话题，"它值得更好的展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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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艺术品收藏。
但沈听澜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次感谢您。
"她微微鞠躬，"这笔钱对我来说很重要，它救了我的作坊。
"陆砚深点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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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沈听澜接过名片，指尖触到纸张细腻的纹理。
她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陆砚深己经转身准备离开。
"陆先生！
"她急忙叫住他，"那条手帕......"陆砚深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看她。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先放在你那里吧。
"他说，"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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