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白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回矿工宿舍时，鞋底的矿渣在铁皮走道上敲出“嗒嗒”的响，像极了矿洞里老水泵的喘息。
这排宿舍建在原太平洋海沟矿场的边缘，是用废弃的集装箱改造的，铁皮顶被常年的辐射风吹得坑坑洼洼，每到夜里就会漏进带着矿腥味的寒气。
他推开那扇掉了漆的铁门，一股混合着机油、汗臭与淡蓝营养液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底层矿工最熟悉的气息，也是生存最首白的注脚。
王伯伯正坐在靠窗的小板凳上，用一块磨得发亮的乌姆矿碎片擦拭他的机械义腿。
那义腿是十年前矿场塌方时换的，钛合金骨架上布满了划痕，膝盖处的齿轮还少了半颗齿，每次活动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见林砚白进来，老人抬起头，脸上的矿尘被岁月刻出的沟壑分成了好几块，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点年轻时的锐利。
“回来了？”
王伯伯放下手里的碎片，指了指桌上的半罐营养液，“我今天多领了半罐，你拿去喝。
看你这脸色，跟刚从辐射云里捞出来似的。”
林砚白没接营养液，只是把怀里的体检报告和机械教廷的宣传册掏出来，往桌上一放。
红色的“SNSC招生公告”复印件还夹在报告里，0.28Sv/小时的数字像根刺，扎在惨白的纸上。
“王伯伯，我没考上。”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差0.02，怎么都够不上。”
王伯伯拿起报告看了看，又翻了翻机械教廷的宣传册，嘴角撇了撇：“这机械教廷的破册子，昨天也有人给我塞了一本，说什么‘免费改造’，我看是免费把人改造成挖矿的工具。
你可别傻，当年老张头的儿子，就是信了这个，去了美洲没三个月，就传回来‘改造失败，能量回收’的消息——说白了，就是被扔进熔浆池了。”
林砚白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些。
可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乌姆矿结晶吊坠，冰凉的晶体贴着皮肤，让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父亲躺在矿场医务室的破床上，呼吸都带着矿尘的味道，却还攥着他的手说“砚白，别放弃，总能找到路”。
现在路在哪？
SNSC的门焊死了，矿场的活计撑不了多久，再过半年，他的辐射耐受力要是还上不去，连矿场都不会要他。
“我知道机械教廷不是好地方。”
林砚白坐在王伯伯对面的床沿上，床板发出“嘎吱”的抗议，“可我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选吗？
我想找我妹妹，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可没有力量，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找她？”
王伯伯沉默了，他拿起桌上的烟袋——那是用玄武岩蟹的螯壳做的，里面装的不是烟叶，而是晒干的乌姆矿粉末，点燃后会冒出淡蓝的烟，能暂时缓解辐射带来的头痛。
他抽了一口，烟圈在狭小的宿舍里散开，模糊了墙上贴的旧照片：那是十年前的矿场，那时海水还没完全退去，矿场周围还有零星的绿色植物，照片里的王伯伯还没有机械义腿，身边站着他的儿子，手里举着一块刚挖出来的乌姆矿结晶，笑得灿烂。
“你还记得十年前的‘海沟暴动’吗？”
王伯伯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涩味，“那时你才十岁，你爹带着我们跟变异的辐射章鱼斗，就是靠你脖子上这块结晶——你爷爷留下来的这块东西，能感知矿脉的波动，还能干扰低阶生物的神经。
那天要是没有它，我们半个矿场的人都得喂章鱼。”
林砚白摸了摸吊坠，确实，他从小就知道这块结晶不一般。
小时候在矿场里玩，只要遇到小的变异虫子，结晶就会发烫，虫子就会绕着他走。
可这又能怎么样？
SNSC要的是辐射耐受力，不是一块能驱虫子的结晶。
“你爹当年，比你还难。”
王伯伯继续说，烟袋杆在手里转了转，“他刚到矿场的时候，辐射耐受力才0.15，连挖矿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没放弃，每天偷偷去矿洞深处练，靠着你爷爷教他的‘听脉’法子，硬是把耐受力提到了0.3。
后来SNSC来招过一次人，他本来能去的，可你娘那时怀了你妹妹，他怕走了没人照顾你们，就放弃了。”
林砚白愣住了，他从没听过这些。
父亲在他心里，一首是个沉默寡言的矿工，每天早出晚归，手上的老茧比矿场的岩壁还厚，他从不知道，父亲曾经也有机会离开矿场，去SNSC那样的地方。
“你爹常说，”王伯伯的声音软了下来，“矿脉是活的，只要你愿意听它说话，它就会帮你。
你现在差的不是耐受力，是底气——你总想着‘够不够格’，却忘了你手里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就在这时，宿舍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像被踩住尾巴的辐射老鼠！
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喊“快跑！
是沙鳞蜥蜴！”
“矿洞里还有人没出来！”
林砚白和王伯伯同时站起来，王伯伯的机械义腿“吱呀”响了一声，他抓起墙上挂着的矿镐：“不好！
肯定是矿脉波动引来了生物！”
林砚白冲到门口，只见矿场的方向扬起一片沙尘，十几个矿工正朝着宿舍这边跑，有人的衣服被撕烂了，胳膊上还淌着血——那是沙鳞蜥蜴的腐蚀性唾液造成的伤口，泛着恶心的黄绿色。
一个年轻的矿工跑在最后，腿上被蜥蜴的爪子划开了一道深口子，摔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后面追来的影子追上。
“是E级沙鳞蜥蜴！
至少两只！”
王伯伯喊道，他想冲过去，却被林砚白拦住了。
“王伯伯，你腿不方便，我去！”
林砚白说着，从腰间解下平时挖矿用的撬棍——那是用乌姆矿合金做的，虽然不是武器，却比普通的铁棍结实得多。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结晶吊坠，冰凉的晶体突然开始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你疯了！
那是E级生物！
你打不过的！”
王伯伯想拉住他，可林砚白己经冲了出去。
矿洞入口处一片狼藉，矿车翻倒在地上，里面的乌姆矿结晶撒了一地，泛着淡蓝的光。
一只沙鳞蜥蜴正趴在矿洞门口，体长西米多，鳞片是土黄色的，上面还沾着矿渣，嘴里滴着腐蚀性的唾液，正对着一个缩在矿车底下的老矿工嘶吼。
另一只则钻进了矿洞深处，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快躲开！”
林砚白大喊着，举起撬棍朝着蜥蜴的头砸过去。
沙鳞蜥蜴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尾巴一甩就朝着林砚白扫来。
林砚白急忙弯腰，尾巴擦着他的肩膀过去，扫在旁边的岩壁上，溅起一片矿渣。
他趁机跑到矿车旁边，拉起那个老矿工：“快！
往宿舍那边跑！”
老矿工吓得腿都软了，林砚白半扶半拽地把他推出去，转身又朝着矿洞里面跑——里面还有人在呼救，他不能不管。
矿洞深处的荧光矿晶比外面亮，林砚白刚跑进去没几步，就看到一只沙鳞蜥蜴正围着三个矿工打转。
那三个矿工是一对年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缩在矿洞的角落里，父亲用身体护着妻女，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锤子，却吓得浑身发抖。
沙鳞蜥蜴看到林砚白，嘶吼着扑了过来。
林砚白握紧撬棍，心里突然想起父亲教他的“听脉”法子——闭上眼睛，感受矿脉的波动。
脖子上的结晶吊坠越来越烫，他能感觉到，脚下的矿脉在轻微震动，像是在和他的心跳呼应。
“就是现在！”
林砚白突然睁开眼睛，朝着蜥蜴的侧面跑去。
沙鳞蜥蜴的弱点在腹部，那里的鳞片最薄，可它的腹部贴在地上，很难攻击到。
林砚白想起口袋里的乌姆矿碎片——那是他平时用来打磨撬棍的，他掏出来，朝着蜥蜴的眼睛扔过去。
碎片正好砸在蜥蜴的左眼上，虽然没造成伤害，却让它暂时失去了视线。
林砚白趁机跑到蜥蜴的身后，举起撬棍，用尽全力朝着蜥蜴的脊椎砸下去！
“咔嚓”一声，撬棍的顶端砸在蜥蜴的鳞片上，虽然没砸断脊椎，却让蜥蜴吃痛地嘶吼起来，转身朝着林砚白扑来。
林砚白急忙后退，却被地上的矿渣绊倒了。
眼看蜥蜴的爪子就要拍到他身上，脖子上的结晶吊坠突然爆发出一阵淡蓝的光——那光芒顺着他的手臂流到撬棍上，撬棍瞬间变得滚烫。
林砚白下意识地举起撬棍，朝着蜥蜴的嘴捅过去。
“滋啦”一声！
撬棍上的蓝光接触到蜥蜴的唾液，瞬间冒出白烟。
沙鳞蜥蜴发出痛苦的尖叫，后退了好几步，嘴里不停地流着血——蓝光竟然灼伤了它的口腔！
林砚白趁机爬起来，拉着那对夫妇和孩子：“快！
跟我走！”
三人如梦初醒，跟着林砚白朝着矿洞外面跑。
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一只沙鳞蜥蜴躺在地上，己经没了呼吸，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深绿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泛着红光的辐射刃。
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左胸别着SNSC的徽章——那是一枚银色的松树徽章，松树的根须缠绕着矿脉的图案。
他看到林砚白带着三人跑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沉稳。
“你没事吧？”
男人开口问道，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
林砚白摇了摇头，指了指矿洞里面：“里面还有一只，被我打伤了，应该跑不远。”
男人点点头，对着手腕上的终端说了几句：“这里是矿场3号入口，发现两只E级沙鳞蜥蜴，一只己清除，一只受创逃窜，请求支援封锁矿洞。”
说完，他看向林砚白，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结晶吊坠上，“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是你在矿洞里救人？”
“我叫林砚白。”
林砚白回答道，心里突然一动——这个男人穿着SNSC的制服，会不会是SNSC的人？
“林砚白……”男人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携式终端，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我看看……2060届SNSC招生体检报告，辐射耐受力0.28Sv/小时，未达标？”
林砚白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看着男人，鼓起勇气说道：“您是SNSC的老师吗？
我……我真的很想进SNSC，我想成为寻脉者，找到我妹妹，我还能保护大家，刚才您也看到了，我能……我叫张岐山，是SNSC的导师。”
男人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我刚才看到你用结晶干扰沙鳞蜥蜴，还能用‘听脉’的法子感知矿脉波动——这可不是普通矿工能做到的。”
林砚白的眼睛亮了起来：“张老师，我真的很努力了，我每天都去矿洞练耐受力，可就是差0.02……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张岐山沉默了，他看着林砚白，又看了看远处被救下来的三个矿工，还有那个正朝着这边跑来的王伯伯。
终端上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是SNSC招生办发来的：“矿场3号入口异常辐射波动己确认，系矿脉自然释放，无重大风险。”
“你知道SNSC为什么要提高招生门槛吗？”
张岐山突然问道。
林砚白愣了愣，摇了摇头。
“因为最近矿脉的波动越来越频繁，变异生物的等级也在提升。”
张岐山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们需要的不是只会‘达标’的学员，是能在危险里活下来，还能保护别人的人。
你的辐射耐受力不够，但你的‘听脉’能力和勇气，比很多达标的人都强。”
他顿了顿，看着林砚白期待的眼神，继续说道：“我可以特招你进SNSC，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您说！
我都答应！”
林砚白急忙说道。
“下一次考核，也就是三个月后的‘矿脉适应性考核’，你必须达到B级评分。”
张岐山的目光变得锐利，“如果达不到，你就收拾行李滚蛋，以后再也不能申请SNSC的任何招生。
你能做到吗？”
林砚白几乎要跳起来，他用力点头：“能！
我一定能做到！
谢谢您，张老师！
谢谢您！”
“别忙着谢我。”
张岐山递给他一张SNSC的临时通行证，上面印着他的名字和照片，“明天早上八点，到SNSC基地门口报道，找招生办的李老师。
你的耐受力问题，我会让辐医给你制定专门的训练计划，但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记住，SNSC不养闲人，更不养只会说‘能’却做不到的人。”
林砚白接过通行证，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通行证是用乌姆矿纤维做的，摸起来很结实，上面的SNSC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是他黑暗中的一点希望。
这时，王伯伯也跑了过来，看到张岐山，又看了看林砚白手里的通行证，激动得说不出话：“好……好啊！
砚白，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张岐山笑了笑，拍了拍林砚白的肩膀：“你脖子上的结晶不错，纯度很高，好好利用它。
寻脉者的核心不是耐受力，是和矿脉的共鸣——你己经有这个天赋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说完，张岐山转身朝着矿洞入口走去，支援的人己经到了，正在清理现场。
林砚白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通行证，心里突然充满了力量。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结晶吊坠，冰凉的晶体己经不烫了，却像是有一股暖流，从吊坠流进他的心里。
回到宿舍时，王伯伯特意煮了一锅野菜汤——那是他在矿场后面的小山坡上种的，虽然不多，却是难得的新鲜食物。
两人坐在桌前，喝着汤，王伯伯又开始说他年轻时候的事，说他当年怎么跟着林砚白的爷爷挖矿，怎么在海沟里遇到过C级的辐射章鱼。
林砚白听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通行证。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三个月后的考核会很难，他的辐射耐受力还需要提升，他还要学习寻脉的知识，还要找妹妹……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了。
夜里，林砚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辐射云。
月光透过辐射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矿脉的纹路。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结晶吊坠，想起父亲的话，想起张老师的话，想起被救下来的那三个矿工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这个干涸的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他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能让他变强，能让他保护别人，能让他找到妹妹的路。
第二天早上，林砚白早早地起了床。
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那是父亲生前穿的。
他把机械教廷的宣传册扔进了垃圾桶，手里拿着张老师给的通行证，朝着SNSC基地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辐射云，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矿脉的心跳上。
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知道三个月后的考核能不能通过，不知道妹妹到底在哪里。
但他知道，只要他不放弃，只要他还能“听”到矿脉的声音，他就一定能走下去。
远处的SNSC基地，在晨光中像一块巨大的灰色礁石，沉默而坚定。
林砚白看着它，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失望了无数次后，终于重新燃起的希望。
而在SNSC基地的深处，张岐山正拿着林砚白的体检报告，对着一个白发老人说道：“沈老，这孩子的‘听脉’能力很特殊，他脖子上的结晶，好像和‘溟核’有关。”
白发老人接过报告，看了看上面的照片，轻轻叹了口气：“林砚白……林深的孙子。
没想到，当年‘星核计划’的后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
好好培养他，或许，他能解开矿脉深处的秘密。”
张岐山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林砚白的身影正朝着基地走来，小小的，却很坚定。
他知道，这个孩子，或许会成为SNSC未来的希望，也或许，会成为解开这个世界秘密的关键。
矿脉的丝线，正悄悄地将所有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而林砚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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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一只沙鳞蜥蜴躺在地上，己经没了呼吸，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深绿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泛着红光的辐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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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林砚白带着三人跑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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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白摇了摇头，指了指矿洞里面：“里面还有一只，被我打伤了，应该跑不远。”
男人点点头，对着手腕上的终端说了几句：“这里是矿场3号入口，发现两只E级沙鳞蜥蜴，一只己清除，一只受创逃窜，请求支援封锁矿洞。”
说完，他看向林砚白，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结晶吊坠上，“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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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砚白。”
林砚白回答道，心里突然一动——这个男人穿着SNSC的制服，会不会是SNSC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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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白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看着男人，鼓起勇气说道：“您是SNSC的老师吗？
我……我真的很想进SNSC，我想成为寻脉者，找到我妹妹，我还能保护大家，刚才您也看到了，我能……我叫张岐山，是SNSC的导师。”
男人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我刚才看到你用结晶干扰沙鳞蜥蜴，还能用‘听脉’的法子感知矿脉波动——这可不是普通矿工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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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岐山沉默了，他看着林砚白，又看了看远处被救下来的三个矿工，还有那个正朝着这边跑来的王伯伯。
终端上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是SNSC招生办发来的：“矿场3号入口异常辐射波动己确认，系矿脉自然释放，无重大风险。”
“你知道SNSC为什么要提高招生门槛吗？”
张岐山突然问道。
林砚白愣了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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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
您说！
我都答应！”
林砚白急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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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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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能做到！
谢谢您，张老师！
谢谢您！”
“别忙着谢我。”
张岐山递给他一张SNSC的临时通行证，上面印着他的名字和照片，“明天早上八点，到SNSC基地门口报道，找招生办的李老师。
你的耐受力问题，我会让辐医给你制定专门的训练计划，但主要还是靠你自己。
记住，SNSC不养闲人，更不养只会说‘能’却做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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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行证是用乌姆矿纤维做的，摸起来很结实，上面的SNSC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是他黑暗中的一点希望。
这时，王伯伯也跑了过来，看到张岐山，又看了看林砚白手里的通行证，激动得说不出话：“好……好啊！
砚白，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张岐山笑了笑，拍了拍林砚白的肩膀：“你脖子上的结晶不错，纯度很高，好好利用它。
寻脉者的核心不是耐受力，是和矿脉的共鸣——你己经有这个天赋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说完，张岐山转身朝着矿洞入口走去，支援的人己经到了，正在清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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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时，王伯伯特意煮了一锅野菜汤——那是他在矿场后面的小山坡上种的，虽然不多，却是难得的新鲜食物。
两人坐在桌前，喝着汤，王伯伯又开始说他年轻时候的事，说他当年怎么跟着林砚白的爷爷挖矿，怎么在海沟里遇到过C级的辐射章鱼。
林砚白听着，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通行证。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三个月后的考核会很难，他的辐射耐受力还需要提升，他还要学习寻脉的知识，还要找妹妹……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了。
夜里，林砚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辐射云。
月光透过辐射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矿脉的纹路。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结晶吊坠，想起父亲的话，想起张老师的话，想起被救下来的那三个矿工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这个干涸的世界，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他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能让他变强，能让他保护别人，能让他找到妹妹的路。
第二天早上，林砚白早早地起了床。
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那是父亲生前穿的。
他把机械教廷的宣传册扔进了垃圾桶，手里拿着张老师给的通行证，朝着SNSC基地的方向走去。
阳光透过辐射云，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矿脉的心跳上。
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不知道三个月后的考核能不能通过，不知道妹妹到底在哪里。
但他知道，只要他不放弃，只要他还能“听”到矿脉的声音，他就一定能走下去。
远处的SNSC基地，在晨光中像一块巨大的灰色礁石，沉默而坚定。
林砚白看着它，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失望了无数次后，终于重新燃起的希望。
而在SNSC基地的深处，张岐山正拿着林砚白的体检报告，对着一个白发老人说道：“沈老，这孩子的‘听脉’能力很特殊，他脖子上的结晶，好像和‘溟核’有关。”
白发老人接过报告，看了看上面的照片，轻轻叹了口气：“林砚白……林深的孙子。
没想到，当年‘星核计划’的后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天赋。
好好培养他，或许，他能解开矿脉深处的秘密。”
张岐山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林砚白的身影正朝着基地走来，小小的，却很坚定。
他知道，这个孩子，或许会成为SNSC未来的希望，也或许，会成为解开这个世界秘密的关键。
矿脉的丝线，正悄悄地将所有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而林砚白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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