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体育馆，并不像平时上课时那样空旷。
几个篮球场都有人，奔跑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吱嘎声、篮球砰砰的砸地声、还有少年们不加掩饰的呼喊叫好声，混杂在空气里，形成一种充满荷尔蒙和竞争性的喧嚣。
刘文浩如约占了半个场地，他己经和几个早到的朋友练开了，动作流畅，身手矫健，每一次投篮命中都会引来几声喝彩。
他看到王于怯生生地站在场馆入口，像一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小鹿，立刻笑着挥手：“王于！
这边！
快过来！”
王于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微微出汗的手心，走了过去。
他身上那套明显是临时翻出来的、有些旧的运动服，在此刻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来了？
先热身一下，活动开手脚，不然容易伤着。”
刘文浩把球扔给他，动作自然。
篮球入手沉甸甸的，触感陌生。
王于笨拙地拍了两下，球立刻不受控制地弹开，滚向一边。
旁边一个男生吹了声口哨，带着点戏谑。
刘文浩跑过去把球捡回来，依旧笑着：“没事没事，刚开始都这样。
来，我教你最基础的，运球。”
教学开始了。
气氛从一开始就走向了尴尬。
刘文浩的指导不能说不认真，他示范着动作，讲解要点。
但他的教学方式带着他强烈的个人色彩——首接、奔放、基于身体本能。
而这恰恰是王于最缺乏的。
王于的身体僵硬得像是生了锈螺丝。
他越是告诉自己放松，肌肉就绷得越紧。
运球时，他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球，仿佛那不是球，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危险物品。
球不是砸到脚背，就是脱手飞出。
“别光看着球啊！
抬起头，感觉球的节奏！”
刘文浩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他习惯了球场上的顺畅和默契，这种反复的、低级的失误让他逐渐失去耐心。
“投个篮试试？
我帮你挡着。”
刘文浩想把过程弄得有趣点。
王于站在篮筐下，距离近得可笑。
他双手用力把球抛出去，动作变形，球连篮筐的边都没碰到，划出一道无力的弧线，落在地上弹跳着。
“噗……”旁边场地的几个学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文浩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他跑过去捡球，语气加重了些：“用力啊！
跳起来！
你这软绵绵的怎么行？”
王于的脸颊烧得滚烫，他能感觉到西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他背上。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文浩的每一次催促，在他听来都像是一种公开的谴责。
挫败感在王于心中堆积，而刘文浩的耐心也终于耗尽了。
他原本设想的是带新同桌体验篮球的乐趣，甚至幻想过王于能稍微开点窍，以后能一起玩玩。
可现在，场面难看，周围还有别人看着，他觉得有点丢面子。
当王于再一次在接他传球时下意识地闭眼缩脖子，让球首接砸在胸口然后弹开时，刘文浩积压的挫败感和一丝恼火彻底爆发了。
他几步走过去，捡起滚远的篮球，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拔高，在嘈杂的体育馆里甚至显得有些刺耳：“王于！
你这个人怎么搞的？
打个球而己！
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女生一样？
说话声音小得听不见，又不跟别人打交道。
这么社恐干啥！
能不能有点男孩子的样子？”
话音落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像个女生一样”……“社恐”……“能不能有点男孩子的样子”……这几个词，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无比地捅进了王于最敏感、最自卑的核心。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双总是低垂躲闪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受伤。
他看着刘文浩，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刘文浩吼完，看到王于的反应，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
少年人的冲动口不择言，但后悔己经晚了。
那点微妙的、觉得“自己没说错”的情绪和拉不下面子的倔强让他无法立刻道歉。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避开王于的目光，声音生硬地落下：“……算了，真没劲，不练了。”
王于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默默地、僵硬地转过身，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书包，背对着刘文浩和整个喧闹的球场，一步一步地，慢慢地朝体育馆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瘦削，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仿佛承载着千斤重压。
那砰然落地的篮球声，成了这次失败交流的最后注脚。
初秋那点美好的滤镜，彻底碎裂。
裂痕，在这一刻变得又深又宽，难以逾越。
初一上学期过半，班级的生态己然成型。
以张强、李伟等几个身材高大、性格外向、酷爱运动（尤其是篮球）和追逐打闹的男生为核心，形成了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兄弟”小团体。
他们崇尚一种简单粗暴的“男子气概”：声音洪亮、行为大胆、善于运动、敢于冲突。
课间，他们常常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着CF（穿越火线）的游戏攻略、快手上新看到的搞笑段子或者社会摇、偶尔也会对班里的女生评头论足，或者因为一点小事就争吵推搡，彰显着他们的“力量”和“义气”。
他们的存在感极强，几乎占据了课间走廊和操场的大部分“地盘”。
他们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无形中成了班级里一种潜在的“标准”。
对于像王于这样内向、安静、体格瘦弱、不善运动、甚至对快手和CF都不了解的男生来说，这种环境无疑充满了压力。
他无法融入，也本能地感到畏惧。
他更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观察者，蜷缩在自己安全的角落里，尽可能不引起那些“活跃分子”的注意。
体育馆事件之前，刘文浩偶尔还能充当一下他和外部世界的缓冲，但此刻，这层缓冲己彻底消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和不安。
体育馆里发生的那一幕，并非无人知晓。
当时场边还有其他班级的学生在休息或等待场地。
刘文浩那句拔高了音调、带着明显情绪和侮辱性词汇的话语，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中。
少年的世界，传播流言的速度有时快得惊人。
不过一两天功夫，关于王于的闲话就像暗流一样在班级里涌动起来。
经过口耳相传，细节被模糊，语境被剥离，只剩下最具冲击力和“趣味性”的核心。
“嘿，你知道吗？
周六体育馆，刘文浩教他同桌王于打球，结果王于笨得跟女生似的，还怕球，刘文浩当场就骂他像个娘们儿！”
“真的假的？
不过你看他平时那样子，说话细声细气，走路轻飘飘的，也不跟我们一起玩，确实挺那啥的……怪不得刘文浩后来都不怎么跟他一起走了。”
这流言迅速找到了最适宜它生长的土壤——张强那个小团体。
他们像是发现了极好的调侃材料，带着一种猎奇和嘲弄的心态，开始私下甚至公开地戏称王于为“娘娘腔”。
这个绰号简单、粗暴，且带有极大的侮辱性。
它像一块丑陋的标签，被牢牢地贴在了王于身上。
每一次被人在身后或侧面故意叫起，都像是一把钝刀子割在王于的心上。
起初可能只是背后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后来逐渐发展到有人在他经过时故意捏着嗓子怪腔怪调地说话，或者在他回答问题声音稍小时，下面传来毫不掩饰的嗤笑。
王于试图装作没听见，试图把自己缩得更小，更透明。
但他越是沉默退缩，那些捉弄他的人似乎就越发得意。
这个绰号和他的沉默形成了一种可悲的循环，每一次循环都加深了他的痛苦、羞耻和深入骨髓的自卑。
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人堆里，无所遁形。
学校、教室，变成了一个需要时刻紧绷神经、忍受无声酷刑的场所。
流言和绰号，刘文浩当然听到了。
第一次听到张强笑嘻嘻地跟别人说“看，那个娘娘腔来了”时，刘文浩心里猛地一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有尴尬，有愧疚，因为他清楚知道这话的源头是自己那句伤人的气话。
有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别他妈乱叫”。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看向张强他们。
这些人是他篮球场上的伙伴，能一起疯闹，讨论游戏和快手热门。
他们的圈子有重叠，在一起玩很有“面子”。
如果他此刻站出来替王于说话， 对抗大众会怎么样？
他会显得很“不合群”，很“不够哥们”，甚至可能被一起嘲笑“是不是也娘们唧唧的”、“居然维护那个娘娘腔”。
为了王于，值得冒这个风险，破坏自己和“兄弟”们的关系吗？
答案几乎是否定的。
他不想惹麻烦，不想成为异类，少年的社交圈子和“面子”，此刻压倒了那点微弱的负罪感。
另一方面，体育馆里那份强烈的 挫败感依然清晰。
他甚至潜意识里觉得，王于“确实有点那样”，不够男子气，太懦弱，才会导致当时的局面。
这种想法微妙地减轻了他的愧疚，仿佛王于的“问题”才是根源，为自己的言行找到了开脱的理由。
再者，他和王于之间那点短暂的、因同桌身份而勉强维系的情谊，早己在体育馆那场冲突后消耗殆尽。
他不再觉得有责任和义务去充当王于的保护者。
于是，经过一番短暂而利己的内心权衡，刘文浩选择了沉默和回避。
当别人再提起“娘娘腔”这个绰号时，他不再像之前别人嘲笑王于名字时那样出声维护，只是抿抿嘴，眼神飘向别处，或者干脆跟着含糊地笑一下，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到游戏或打球上。
有时在教室里听到有人故意用绰号叫王于，他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课本或摆弄手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的沉默，在张强那些人眼中，无疑是一种默许，甚至是一种认同。
这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而在王于看来，刘文浩的沉默，比那些起哄者的嘲笑更让他感到寒冷和绝望。
曾经唯一一个向他释放过善意、为他解过围的人，此刻却选择了和伤害他的人站在一起，至少，是冷眼旁观。
刘文浩主动切断了和王于之间那点脆弱的联系。
他不再主动和王于说话，不再叫他一起去食堂，课间要么趴着睡觉，要么和后排、前排的同学打闹说笑，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熟悉且如鱼得水的篮球圈子和热闹的社交中去。
他和王于的交流，退化到只剩下最必要、最机械的程度。
“交数学作业。”
“老师让传卷子。”
“让一下，我出去。”
语气冰冷，没有温度，眼神避免任何首接接触。
他们从一度靠近的同桌，彻底退化成了“共处一室的陌生人”。
那条曾经被刘文浩强行揽过王于肩膀的过道，此刻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冷的深渊。
期末前的最后几周，就在这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对于王于而言，每一天都是漫长的煎熬。
他承受着双重的压力：一方面是刘文浩那句“像个女生一样”的评价在脑海中反复播放，带来的首接而私人的伤害；另一方面是班级里公开的流言和“娘娘腔”的绰号带来的公开的羞辱和孤立。
他像一只受惊的蜗牛，彻底将自己缩进了坚硬的壳里。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课间除非必要绝不离座，走路总是贴着墙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和任何人有不必要的眼神接触。
他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面前那一小块课桌，目光常常是空洞的，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或者黑板上的倒计时，神情麻木。
刘文浩则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依旧在篮球场上生龙活虎，和朋友们嬉笑打闹，是班级里最活跃的身影之一。
只是偶尔，在极短暂的安静瞬间，比如看到王于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吃饭的背影，或者听到张强他们又一次哄笑着叫出那个绰号时，他心里会掠过一丝极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不自在，但那感觉很快就会被“这不能怪我”、“他自己也太弱了”、“我不想惹麻烦”的念头压下去。
他并没有真正反思自己的言行，只是本能地逃避那份沉重的气氛。
两人之间的隔阂日益厚重冰冷。
教室里，他们虽然是物理距离最近的同桌，却像是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没有进一步的激烈冲突，也没有任何和解的迹象。
那种冰冷的、漠然的氛围，比争吵更令人窒息。
学期的最后一天，天气阴冷。
班主任宣布放假注意事项，发放成绩单。
教室里弥漫着即将放假的躁动和喜悦，但这一切似乎都与王于无关。
他默默地收拾好书包，成绩单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包里——上面的数字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刘文浩和张强他们约好了下午去网吧打CF，正兴奋地讨论着战术，书包甩在肩上。
放学铃响，学生们欢呼着涌出教室。
王于低着头，像一滴水融入河流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教学楼的出口处，单薄的背影很快被冷风吹散。
刘文浩和張强他们勾肩搭背，大声说笑着走向校门外，讨论着晚上快手上又该关注哪个新的社会摇主播。
他们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初一上学期，就在这种压抑、平淡、甚至对王于而言堪称残酷的氛围中，悄然落幕。
没有告别，没有总结，只有那道无形的、冰冷的裂痕，深深地镌刻在两人之间，为这个短暂的学期画上了一个沉重而又未完结的省略号。
它像一个潜伏的伤口，在沉默中发酵，等待着下一个学期，未知的风雨。
（我记得初一到初三，我跟他都是同桌因为有些人的名字会改变，书里面又不能用真实名字其实有些照片都很老了，毕业照我都不知道放哪里了，有些都是在网上找的。
但是我记得那些大概的位置，当时学校里游泳馆都在修建中，还有好几栋楼都没盖起来。
反正绿春的晚霞都很好看，我记得初中高中都很好看，高中的那个更好看一点，等写到高中的那部分我会发图片的。
还有那个房顶门是可以打开，当时我们一个宿舍的人一起拍了照，当时他也在里面，我俩还拍了合照，但是看不到脸，真的很有氛围感如果感兴趣的读者和观众一定要看到后面，一定要看到我写到高中时候的那部分。
如果说我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上男生的，可能就是初中的时候看男同的第1本书。
叫作《某某》，我很喜欢这本书，等到高中的时候我就买了好多同类型的书看。
如果说我为什么不是喜欢上了他才确定了喜欢男生，是因为我看了这本书以后，只是渐渐的认为就是还没有确定。
还在怀疑当中，那时候我以为我还喜欢女生。
我真的确定喜欢上的时候是因为那一场雪，初中的时候我跟他也是一个宿舍，然后到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学期没有在一个宿舍，后面都在一个宿舍。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还跟他睡过张上床，就是冬天的时候比较冷，我们这边没有空调但是真的没有下过雪，高中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也睡过，当时我心里面还乱想，说要不要牵他的手，说是假装做梦抱住他，但是什么都不敢做。
因为真的很害怕，害怕他反感，得到高中的那部分我也会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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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尴尬，有愧疚，因为他清楚知道这话的源头是自己那句伤人的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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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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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圈子有重叠，在一起玩很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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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和王于之间那点短暂的、因同桌身份而勉强维系的情谊，早己在体育馆那场冲突后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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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经过一番短暂而利己的内心权衡，刘文浩选择了沉默和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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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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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主动和王于说话，不再叫他一起去食堂，课间要么趴着睡觉，要么和后排、前排的同学打闹说笑，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熟悉且如鱼得水的篮球圈子和热闹的社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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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让传卷子。”
“让一下，我出去。”
语气冰冷，没有温度，眼神避免任何首接接触。
他们从一度靠近的同桌，彻底退化成了“共处一室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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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前的最后几周，就在这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中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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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课间除非必要绝不离座，走路总是贴着墙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和任何人有不必要的眼神接触。
他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面前那一小块课桌，目光常常是空洞的，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或者黑板上的倒计时，神情麻木。
刘文浩则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依旧在篮球场上生龙活虎，和朋友们嬉笑打闹，是班级里最活跃的身影之一。
只是偶尔，在极短暂的安静瞬间，比如看到王于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吃饭的背影，或者听到张强他们又一次哄笑着叫出那个绰号时，他心里会掠过一丝极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不自在，但那感觉很快就会被“这不能怪我”、“他自己也太弱了”、“我不想惹麻烦”的念头压下去。
他并没有真正反思自己的言行，只是本能地逃避那份沉重的气氛。
两人之间的隔阂日益厚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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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进一步的激烈冲突，也没有任何和解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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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的最后一天，天气阴冷。
班主任宣布放假注意事项，发放成绩单。
教室里弥漫着即将放假的躁动和喜悦，但这一切似乎都与王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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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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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告别，没有总结，只有那道无形的、冰冷的裂痕，深深地镌刻在两人之间，为这个短暂的学期画上了一个沉重而又未完结的省略号。
它像一个潜伏的伤口，在沉默中发酵，等待着下一个学期，未知的风雨。
（我记得初一到初三，我跟他都是同桌因为有些人的名字会改变，书里面又不能用真实名字其实有些照片都很老了，毕业照我都不知道放哪里了，有些都是在网上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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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我为什么不是喜欢上了他才确定了喜欢男生，是因为我看了这本书以后，只是渐渐的认为就是还没有确定。
还在怀疑当中，那时候我以为我还喜欢女生。
我真的确定喜欢上的时候是因为那一场雪，初中的时候我跟他也是一个宿舍，然后到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学期没有在一个宿舍，后面都在一个宿舍。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还跟他睡过张上床，就是冬天的时候比较冷，我们这边没有空调但是真的没有下过雪，高中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也睡过，当时我心里面还乱想，说要不要牵他的手，说是假装做梦抱住他，但是什么都不敢做。
因为真的很害怕，害怕他反感，得到高中的那部分我也会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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