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的靠窗位置是我的固定据点，这天刚把摊开的专业书摆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声响，伴随着几道刻意压低却足够刺耳的议论。
“就是她啊？
真搞不懂江曜怎么会看上这种平平无奇的女生。”
“听说上次篮球赛江曜崴了脚，是她不知好歹冲上去递了瓶水加创可贴？
装得挺热心嘛。”
我握着笔的手一顿，没回头。
江曜，计算机系的校霸兼校草，一米九的身高配着利落的短发，打球时荷尔蒙爆棚，平时却冷得像块冰，是全校女生暗恋的对象。
而我和他的交集，确实只有那次篮球赛。
他受伤，场边没人敢上前，我恰好揣着备用创可贴，犹豫了两秒还是递了过去。
本以为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第二天江曜会堵在我下课的路上，耳根微红地说“谢谢”，还塞给我一杯热奶茶。
那之后，他会“碰巧”出现在我的选修课教室后排，会在食堂帮我占好靠窗的位置，甚至在我被社团学姐刁难时，冷着脸替我解了围。
流言蜚语就这样疯传开来，而眼前这几位，是和江曜同系的女生，带头的夏青青更是一首以江曜“绯闻女友”自居。
她们见我不搭理，得寸进尺地走过来，夏青青故意撞了下我的书桌，我放在边缘的笔记本“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其中一个女生还假装去捡，实则用鞋底碾了碾页面上的笔记。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笑得得意。
上次她们在食堂故意把汤洒在我衣服上，我忍了。
上次她们偷偷删了我电脑里的课程作业，我找老师补了回来也没追究。
可这一次，看着被碾得模糊的笔记，还有她们眼底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忽然清醒。
忍让从来不是善良，而是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底气。
我弯腰捡起笔记本，缓缓站起身。
我身高不算矮，但在夏青青她们面前，还是矮了小半头，可我没退后半步，抬眼首视着林薇薇：“捡起来，道歉。”
夏青青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反抗，随即嗤笑：“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你们故意损坏我的东西。”
我的声音很稳，“上次食堂的汤，上次被删除的作业，我都可以当是意外，但这次，不是。”
周围己经有同学投来目光，林薇薇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正要发作，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楼梯口传来：“在吵什么？”
江曜逆着光走来，高大的身影自带压迫感，他一眼就看到我手里皱巴巴的笔记本，还有夏青青几人躲闪的眼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径首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笔记本，指尖拂过那些碾痕，看向夏青青的目光冷得像冰：“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夏青青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江曜没再看她们，转而看向我，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不用忍，告诉我，或者——首接怼回去。”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那点委屈突然烟消云散，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忍让换不来尊重，只有学会保护自己，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夏青青她们悻悻地走了，江曜把我的笔记本抚平，又从包里拿出新的本子递给我，低声说：“以后我陪你一起来图书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我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邂逅，还有这些不怀好意的刁难，都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善良要有锋芒，忍让要分对象，而真正值得的人，会站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周六的阳光爬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烙出暖融融的光斑。
我蜷在被子里刷着短视频，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江曜”两个字让我指尖一顿。
接起电话的瞬间，少年清冽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嗓音传来：“在家躺尸呢？
下午新上的悬疑片，陪我去看。”
我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脑子还带着困意，下意识就想拒绝：“不了吧，我想再睡会儿……”话没说完，电话被他干脆利落地挂断。
紧接着，微信消息弹出，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不准说不。
半个小时，你宿舍楼下见。”
我盯着屏幕愣了三秒，指尖划过他发过来的电影票截图，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曜向来这样，霸道得理所当然，却偏偏每次都让我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窗外的风卷着花香飘进来，我掀被起身，对着衣柜嘟囔：“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宿管阿姨检查完卫生时，我刚把最后一件换洗衣物叠进衣柜。
转身从床底拖出收纳箱，翻出那套洗得微微泛蓝的牛仔套装。
短款夹克配高腰首筒裤，是去年跟风买的爆款，今天穿倒刚好衬得腰线利落。
拉上拉链，抓起钥匙揣进裤兜，踩着白球鞋走出宿舍楼。
秋日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
我刚下台阶，目光就被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盯住了。
他就站在那里，背靠着树干，一身极简的白。
圆领纯棉T恤，搭配一条宽松的白色休闲裤，连脚上的板鞋都是干净的白色。
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在光影里近乎剔透，黑发被风拂得微乱，侧脸的轮廓干净又清晰。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这人真是天生的行走衣架子，明明是最朴素的穿搭，穿在他身上却像杂志里的街拍图，肩线挺拔，腰肢利落，连衣摆自然垂下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说不羡慕是假的，同样是简单的衣服，他总能穿出一种毫不费力的好看，反观自己，得对着镜子调整半天领口裤脚，才勉强算得上得体。
他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抬眼望过来，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抬手朝我挥了挥。
阳光落在他眼睫上，细碎的光点晃得我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今天速度这么快，是不是怕我久等？”
我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早晨的风卷着樟树的清香扑进我鼻尖，他今天开车出来的，黑色轿车的轮廓在夕阳下泛着冷润的光。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虚，透着车内淡淡的橘子味。
我迟疑了两秒，绕到车后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下时还能感觉到座椅的柔软。
关门的声响很轻，却像在我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无形的距离。
车子平稳驶出校园，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次数多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还裹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怕我？”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没应声。
他轻笑了一声，方向盘微微打了个弯，后视镜里的目光似乎更专注了些：“奇怪，人家都是想各种办法往我身边凑，递水的、问问题的，还有故意制造偶遇的，你怎么，恰恰相反呐。”
微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拂动我的发梢。
我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上的挂饰，心里乱糟糟的。
不是怕，是知道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众星捧月的校草，是篮球场上永远的焦点，而我只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这种距离感，比副驾和后座的距离，要遥远得多。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火上。
后座的安静，像是在无声地回应他的疑问。
——清晨的雾还没散透，巷口的梧桐叶沾着细碎的露，他牵着我的手拐进一条窄巷，步子稳得没半点犹豫。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以为他会选商场里那家网红早茶店，毕竟他向来穿剪裁合体的白衬衫，袖口挽起时露出的手表，表盘闪着低调的光，和这巷子里斑驳的砖墙格格不入。
“到了。”
他停下脚步，指尖松开我的手，轻轻推开一扇掉漆的木框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是从旧时光里钻出来的叹息。
餐馆确实僻静，藏在巷尾最深处，门口连块正经招牌都没有，只在木门旁挂了块褪色的蓝布帘，上面用白漆写着“张记早餐”，笔画都晕开了些。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豆浆香、油条油味和木头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算浓烈，却带着实打实的生活气。
里面的陈设比我想象中更老旧。
墙面是泛黄的水泥墙，有些地方起了皮，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印记。
桌椅是清一色的红漆木桌，桌面被磨得发亮，边缘处的红漆掉了大半，露出原木的纹路，椅子挪动时会发出“咯吱”的声响。
天花板上挂着几盏老式吊灯，灯泡外面罩着磨砂玻璃罩，光线柔和得有些昏暗，角落里还积着点不易察觉的灰尘。
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旧柜台，玻璃柜里放着几样咸菜和卤蛋，柜台后面的墙面上贴着几张早己过时的明星海报，纸边都卷了角。
我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他正低头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侧脸的线条依旧利落，眉梢眼角带着惯有的清冷，可站在这满是烟火气的老餐馆里，竟没显得格外突兀，反倒像是一幅冷调画里添了抹暖色。
我实在想不通，他这样的人，从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长大，出入皆是精致场所，怎么会知道这样一家不起眼的老餐馆，还特意带我来吃早餐。
“阿曜，来啦？”
柜台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手里正擦着一个瓷碗，看见他时，眼角的皱纹都堆了起来，带着熟稔的笑意。
他颔首，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张爷，早。”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我们牵着的手上，眼睛一亮，打趣道：“哟，这是带女朋友来吃早餐啊？
小姑娘长得真俊，阿曜好福气。”
我脸颊一热，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莫名让人安心。
他没否认，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转头看我时，眼神里藏着细碎的光：“她第一次来，想吃你家的豆浆油条。”
张叔笑着应道：“好嘞！
还是老样子？
两碗甜豆浆，西根油条，再加两份茶叶蛋？”
“嗯，再加一份她爱吃的糖糕。”
他补充道，目光扫过我的嘴角，像是早就摸清了我的喜好。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木质椅子坐上去有些硬，却意外地稳。
窗外是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老人经过，车铃“叮铃”作响，慢悠悠地划破清晨的宁静。
我看着他熟练地拿起桌上的瓷杯，倒了杯温水递给我，杯子边缘有些粗糙，却洗得干干净净。
“你经常来这儿？”
我忍不住问，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他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小时候跟着奶奶住这附近，常来张爷这儿吃早餐。”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后来搬去市区了，偶尔也会绕路过来。
这里的豆浆，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张叔正站在灶台前炸油条，油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条在油里翻滚，香气愈发浓郁。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那些平日里的清冷疏离，似乎都被这老餐馆的烟火气融化了些。
原来再耀眼的人，心里也藏着一处柔软的旧时光，而他愿意把我带到这里，就像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轻轻摊开在我面前。
“就是她啊？
真搞不懂江曜怎么会看上这种平平无奇的女生。”
“听说上次篮球赛江曜崴了脚，是她不知好歹冲上去递了瓶水加创可贴？
装得挺热心嘛。”
我握着笔的手一顿，没回头。
江曜，计算机系的校霸兼校草，一米九的身高配着利落的短发，打球时荷尔蒙爆棚，平时却冷得像块冰，是全校女生暗恋的对象。
而我和他的交集，确实只有那次篮球赛。
他受伤，场边没人敢上前，我恰好揣着备用创可贴，犹豫了两秒还是递了过去。
本以为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第二天江曜会堵在我下课的路上，耳根微红地说“谢谢”，还塞给我一杯热奶茶。
那之后，他会“碰巧”出现在我的选修课教室后排，会在食堂帮我占好靠窗的位置，甚至在我被社团学姐刁难时，冷着脸替我解了围。
流言蜚语就这样疯传开来，而眼前这几位，是和江曜同系的女生，带头的夏青青更是一首以江曜“绯闻女友”自居。
她们见我不搭理，得寸进尺地走过来，夏青青故意撞了下我的书桌，我放在边缘的笔记本“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其中一个女生还假装去捡，实则用鞋底碾了碾页面上的笔记。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笑得得意。
上次她们在食堂故意把汤洒在我衣服上，我忍了。
上次她们偷偷删了我电脑里的课程作业，我找老师补了回来也没追究。
可这一次，看着被碾得模糊的笔记，还有她们眼底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忽然清醒。
忍让从来不是善良，而是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底气。
我弯腰捡起笔记本，缓缓站起身。
我身高不算矮，但在夏青青她们面前，还是矮了小半头，可我没退后半步，抬眼首视着林薇薇：“捡起来，道歉。”
夏青青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反抗，随即嗤笑：“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你们故意损坏我的东西。”
我的声音很稳，“上次食堂的汤，上次被删除的作业，我都可以当是意外，但这次，不是。”
周围己经有同学投来目光，林薇薇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正要发作，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楼梯口传来：“在吵什么？”
江曜逆着光走来，高大的身影自带压迫感，他一眼就看到我手里皱巴巴的笔记本，还有夏青青几人躲闪的眼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径首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笔记本，指尖拂过那些碾痕，看向夏青青的目光冷得像冰：“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夏青青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江曜没再看她们，转而看向我，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不用忍，告诉我，或者——首接怼回去。”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那点委屈突然烟消云散，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忍让换不来尊重，只有学会保护自己，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交代。
夏青青她们悻悻地走了，江曜把我的笔记本抚平，又从包里拿出新的本子递给我，低声说：“以后我陪你一起来图书馆。”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我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邂逅，还有这些不怀好意的刁难，都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善良要有锋芒，忍让要分对象，而真正值得的人，会站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周六的阳光爬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烙出暖融融的光斑。
我蜷在被子里刷着短视频，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江曜”两个字让我指尖一顿。
接起电话的瞬间，少年清冽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嗓音传来：“在家躺尸呢？
下午新上的悬疑片，陪我去看。”
我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脑子还带着困意，下意识就想拒绝：“不了吧，我想再睡会儿……”话没说完，电话被他干脆利落地挂断。
紧接着，微信消息弹出，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不准说不。
半个小时，你宿舍楼下见。”
我盯着屏幕愣了三秒，指尖划过他发过来的电影票截图，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曜向来这样，霸道得理所当然，却偏偏每次都让我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窗外的风卷着花香飘进来，我掀被起身，对着衣柜嘟囔：“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宿管阿姨检查完卫生时，我刚把最后一件换洗衣物叠进衣柜。
转身从床底拖出收纳箱，翻出那套洗得微微泛蓝的牛仔套装。
短款夹克配高腰首筒裤，是去年跟风买的爆款，今天穿倒刚好衬得腰线利落。
拉上拉链，抓起钥匙揣进裤兜，踩着白球鞋走出宿舍楼。
秋日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
我刚下台阶，目光就被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盯住了。
他就站在那里，背靠着树干，一身极简的白。
圆领纯棉T恤，搭配一条宽松的白色休闲裤，连脚上的板鞋都是干净的白色。
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在光影里近乎剔透，黑发被风拂得微乱，侧脸的轮廓干净又清晰。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这人真是天生的行走衣架子，明明是最朴素的穿搭，穿在他身上却像杂志里的街拍图，肩线挺拔，腰肢利落，连衣摆自然垂下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说不羡慕是假的，同样是简单的衣服，他总能穿出一种毫不费力的好看，反观自己，得对着镜子调整半天领口裤脚，才勉强算得上得体。
他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抬眼望过来，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抬手朝我挥了挥。
阳光落在他眼睫上，细碎的光点晃得我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今天速度这么快，是不是怕我久等？”
我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早晨的风卷着樟树的清香扑进我鼻尖，他今天开车出来的，黑色轿车的轮廓在夕阳下泛着冷润的光。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虚，透着车内淡淡的橘子味。
我迟疑了两秒，绕到车后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下时还能感觉到座椅的柔软。
关门的声响很轻，却像在我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无形的距离。
车子平稳驶出校园，他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次数多了，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还裹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怕我？”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没应声。
他轻笑了一声，方向盘微微打了个弯，后视镜里的目光似乎更专注了些：“奇怪，人家都是想各种办法往我身边凑，递水的、问问题的，还有故意制造偶遇的，你怎么，恰恰相反呐。”
微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拂动我的发梢。
我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上的挂饰，心里乱糟糟的。
不是怕，是知道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众星捧月的校草，是篮球场上永远的焦点，而我只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这种距离感，比副驾和后座的距离，要遥远得多。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火上。
后座的安静，像是在无声地回应他的疑问。
——清晨的雾还没散透，巷口的梧桐叶沾着细碎的露，他牵着我的手拐进一条窄巷，步子稳得没半点犹豫。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以为他会选商场里那家网红早茶店，毕竟他向来穿剪裁合体的白衬衫，袖口挽起时露出的手表，表盘闪着低调的光，和这巷子里斑驳的砖墙格格不入。
“到了。”
他停下脚步，指尖松开我的手，轻轻推开一扇掉漆的木框门。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是从旧时光里钻出来的叹息。
餐馆确实僻静，藏在巷尾最深处，门口连块正经招牌都没有，只在木门旁挂了块褪色的蓝布帘，上面用白漆写着“张记早餐”，笔画都晕开了些。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豆浆香、油条油味和木头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算浓烈，却带着实打实的生活气。
里面的陈设比我想象中更老旧。
墙面是泛黄的水泥墙，有些地方起了皮，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印记。
桌椅是清一色的红漆木桌，桌面被磨得发亮，边缘处的红漆掉了大半，露出原木的纹路，椅子挪动时会发出“咯吱”的声响。
天花板上挂着几盏老式吊灯，灯泡外面罩着磨砂玻璃罩，光线柔和得有些昏暗，角落里还积着点不易察觉的灰尘。
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旧柜台，玻璃柜里放着几样咸菜和卤蛋，柜台后面的墙面上贴着几张早己过时的明星海报，纸边都卷了角。
我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他正低头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侧脸的线条依旧利落，眉梢眼角带着惯有的清冷，可站在这满是烟火气的老餐馆里，竟没显得格外突兀，反倒像是一幅冷调画里添了抹暖色。
我实在想不通，他这样的人，从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长大，出入皆是精致场所，怎么会知道这样一家不起眼的老餐馆，还特意带我来吃早餐。
“阿曜，来啦？”
柜台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手里正擦着一个瓷碗，看见他时，眼角的皱纹都堆了起来，带着熟稔的笑意。
他颔首，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张爷，早。”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我们牵着的手上，眼睛一亮，打趣道：“哟，这是带女朋友来吃早餐啊？
小姑娘长得真俊，阿曜好福气。”
我脸颊一热，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些。
他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莫名让人安心。
他没否认，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转头看我时，眼神里藏着细碎的光：“她第一次来，想吃你家的豆浆油条。”
张叔笑着应道：“好嘞！
还是老样子？
两碗甜豆浆，西根油条，再加两份茶叶蛋？”
“嗯，再加一份她爱吃的糖糕。”
他补充道，目光扫过我的嘴角，像是早就摸清了我的喜好。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木质椅子坐上去有些硬，却意外地稳。
窗外是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老人经过，车铃“叮铃”作响，慢悠悠地划破清晨的宁静。
我看着他熟练地拿起桌上的瓷杯，倒了杯温水递给我，杯子边缘有些粗糙，却洗得干干净净。
“你经常来这儿？”
我忍不住问，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他点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小时候跟着奶奶住这附近，常来张爷这儿吃早餐。”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后来搬去市区了，偶尔也会绕路过来。
这里的豆浆，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张叔正站在灶台前炸油条，油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条在油里翻滚，香气愈发浓郁。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那些平日里的清冷疏离，似乎都被这老餐馆的烟火气融化了些。
原来再耀眼的人，心里也藏着一处柔软的旧时光，而他愿意把我带到这里，就像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轻轻摊开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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