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生产那天大出血，我拿出全部存款救初恋。
妻子得知后要和我离婚。
父母给了我两巴掌让我认错。
我不屑。
离婚?她就是说着玩的，估计这段时间照顾孩子累昏了头，你们听听就好，可别当真。
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舍得和我离婚。
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直到某天，我看见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从楼道里出来。
我喉咙发紧，问她: 你什么意思?
1
我推开产房门时，沈晓萱已经生完了。
她躺在病床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惨白得像鬼一样。
看见我进来，她眼睛红了一下，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别过了脸。
她妈站在旁边，眼神冷得像冰。
你还知道来?她咬牙切齿。
我懒得理她，直接走到病床前，看了眼那个皱巴巴的婴儿。
真丑，一点都没继承到我的优良基因。
男孩女孩?我问。
沈晓萱没说话，岳母冷笑一声: 你配问吗?
我耸耸肩，无所谓。
男的女的不重要，健康就行。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看，是林薇的消息。
远哥，医生说再晚一点就真的来不及了……谢谢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这才是我该关心的事。
2
三个月前，林薇的父亲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小程，薇薇病了，很严重，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她那个前夫一分钱都不肯给……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握着手机，脑子里浮现出林薇的样子。
年前她站在大学校园的樱花树下，笑着对我说: 远哥，以后我要是生病了变丑了，你还会爱我吗?会照顾我吗?
我当时怎么回答的?
别说生病，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而现在，她真的需要我了。
我查了下银行卡余额。
四十万，是家里全部的存款，本来是留着给沈晓萱生孩子和产后恢复用的。
但沈晓萱生孩子能花多少钱?
顺产几千块，剖腹产撑死两三万，剩下的钱，她不就是想拿来请月嫂、买补品吗?
孩子还这么小，又吃不了多少。
可林薇不一样。
她真的会死。
3
沈晓萱终于开口了，声音哑得吓人。
你去哪儿了?
我收起手机，漫不经心地说: 公司临时有事。
她盯着我，我下意识眼神闪躲。
我生的时候……大出血，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她慢慢地说，我妈打你电话，打了二十多个，你一个都没接。
我皱了皱眉。
有那么严重?医生怎么没通知我?
哦，对了，我手机静音了，当时正在和林薇的主治医生谈手术方案。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有些不耐烦，你别小题大做。
岳母猛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 你还是人吗?晓萱差点死在产床上你连人影都不见，现在还敢这种态度?
我冷笑一声: 那你要我怎么样?跪下来哭?她不是没死吗?
沈晓萱的脸色瞬间惨白。
岳母还在喋喋不休: 你们程家真是欺人太甚我女儿生产竟然没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她们母女俩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沈晓萱故作轻松宽慰她妈: 妈，程远他爸妈在赶来的路上了，飞机延误了，您别多想。
岳母闻言轻蔑地笑了: 延误?他们要是有点良心就应该提早回来守着你
得理不饶人的市井泼妇。
我懒得再跟她们废话，转身往外走。
林薇明天手术，我得去陪她。
4
我的皮鞋踩在医院走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是银行短信提醒。
您的账户于今日 14:25 取出 300,000 元，余额 100,012.43 元
程远……沈晓萱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时看到她扶着墙站在病房门口，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产后浮肿的脚踝在拖鞋里显得格外刺眼。
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这钱......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正是和我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短信，是你取的吗?
她也能收到短信?真麻烦，看来是时候去银行一趟了。
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术缴费单，林薇的名字在纸上发烫。
我有急用。我听见自己说，有个朋友生病动手术差点钱。
她站在那里，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原来是这样。
笑得真难看。
她没说完就踉跄了一下，我快步上前扶住她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你去躺着吧。
我皱眉松开手，她手腕上留置针的淤青让我想起林薇手臂上的针孔。
5
第一次见到沈晓萱，是在一场金融峰会上。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说话时眼神专注，声音清亮。
自信迷人。
散场时突降暴雨，我鬼使神差地折返，用伞送她去地铁站。
我们挤在一把伞下，她的发梢有清新的洗发水香气，不像香水那样浓烈，却莫名让人安心。
后来我们总在街角那家书店巧遇。
老板养了只胖橘猫，她总爱蹲下挠它下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像一幅温柔的油画。
我们各自在角落看书，偶尔交换一下心得，有时一整个下午不说话，却比任何喧闹的约会都舒服。
恋爱后我才知道她有多好。
她记得我咖啡要加半糖，会在降温前把我忘洗的外套悄悄收好。
她满足我一切理想型的标准。
生日那天朋友起哄，我当众表白，她红着脸点头时，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求婚是在她怀孕后。
那晚她吐得厉害，验孕棒显示两条红线时，我激动得双膝跪地掏出戒指。
婚礼上她穿着简约的婚纱，说我愿意时声音响亮又坚定。
婚后那段时间，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回家看她。
她总在厨房忙碌，头发沾着油烟味，却笑得比什么都甜。
直到林薇重新出现，我开始嫌她做的菜太清淡，嫌她问我今天累不累太啰嗦。
遇见林薇是个意外，却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初恋总带着滤镜，我渐渐觉得沈晓萱的关心是束缚，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我开始对比她们。
林薇时髦靓丽，而她整天穿着旧睡衣；林薇让我心跳加速，而她只剩柴米油盐的唠叨。
我开始欺骗沈晓萱，频繁和林薇联系，直到彻底越界。
一开始我还会小心翼翼，到最后连愧疚都懒得伪装。
但是我又有什么错，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更何况沈晓萱那么爱我，她不可能舍得和我分开。
现在我们又有了孩子，孩子是拴住母亲的枷锁。
她更不可能离开我了。
6
我去林薇的病房时，总会带一束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她插着鼻管的样子都比沈晓萱产后浮肿的脸好看。
远哥，她虚弱地抓住我的手，我昨晚梦见大学时你帮我占座……
我正想说话，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林薇……
许嘉怡拎着果篮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和林薇交握的手上，话戛然而止。
程远?她笑得意味深长，晓萱说她老公最近工作特别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看来你确实挺忙的。
话中有话。
我猛地抽回手，林薇的指甲在我手背留下几道红痕。
许嘉怡?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薇扬起苍白的笑容: 远哥，嘉怡是我高中同学，听说我生病了，特地来看望我的，怎么了?你们认识?
我支支吾吾解释: 她是晓萱的朋友。
林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这么巧啊嘉怡，原来你和沈小姐是朋友，那四舍五入我和沈小姐也是朋友了。
许嘉怡嗤笑一声: 朋友?林薇，我可没拿你当朋友，我是听说你要死了来看你最后一面的。
林薇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急忙呵斥许嘉怡: 许嘉怡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林薇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还说这些话
林薇泪眼婆娑看向我: 没事的远哥，嘉怡她一向大大咧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许嘉怡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林薇你装什么呢，你高中干的那些破事忘了吗?你敢不敢现在就告诉……
嘉怡
林薇愤怒又委屈地打断许嘉怡: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
我心疼地将林薇搂进怀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许嘉怡和沈晓萱是朋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欺负一个生病的人，简直比猪狗还不如。
许嘉怡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慌吗?自然不慌。
毕竟沈晓萱那个恋爱脑上头的女人，最喜欢活在自欺欺人的牢笼里。
她不会相信许嘉怡的话。
7
当晚我难得准时回家，沈晓萱正笨拙地抱着新生儿喂奶。
胸前晕开一大坨母乳渍。
脏死了，一点都不注意卫生，也不知道换件干净的衣服。
项目还顺利吗?她抬头问我，眼神里全是愚蠢的信任。
嗯。我打开冰箱拿出啤酒，下周还要出差。
她竟然点点头: 你放心去吧，妈妈会来照顾我。
她甚至腾出手给我倒了杯温水，少喝点酒，胃本来就不好。
我看着餐桌上的催奶汤和妊娠纹修复霜，突然烦躁地摔了杯子。
整天就知道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吓得抖了一下，却还在道歉: 对不起，我明天就去退掉……
我眼前突然闪过她穿着职业装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心理有些愧疚又有些庆幸。
如果她没和我结婚，或许现在的成就连我都望尘莫及。
晓萱，许嘉怡今天来了吗?
我缓缓语气，试探着问她。
她愣了神，过几秒才回应我: 来了，嘉怡她来看看孩子，顺便给孩子买了点东西。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一堆的奶粉尿不湿，还有各种杂七杂的东西。
就买了点东西?没说别的吗?
没有。
她的表情如往常一样，卑微又顺承。
我松了口气。
许嘉怡还是有点脑子的，沈晓萱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恢复，她不会挑这个时候撕破脸。
8
林薇手术那天，我在医院走廊接到了沈晓萱的电话。
阿远，宝宝发烧了，她带着哭腔说，38 度，我好害怕……
我全身心都放在林薇身上，心里祈祷手术顺利。
对沈晓萱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这种小事别烦我我压低声音吼道，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打车去医院
哭哭啼啼的，听见就让人烦。
挂断电话时，护士正好出来报喜: 恭喜，手术很成功
我冲进病房，林薇苍白的笑脸比当年在樱花树下羞涩的笑容还要美。
远哥……她声音很小，却那么动听，等我好了，我们去马尔代夫好吗?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口答应，完全不顾口袋里还在震动的手机。
等到林薇的身体稳定后，我亲了下她熟睡的脸庞。
悄悄退出病房习惯性摸出手机。
上面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我心烦意乱。
一点小的事情都要给我打电话，沈晓萱是废人吗?一点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之前说的孩子发烧了，我还是装模作样回了电话。
晓萱，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沈晓萱静默一阵: 退烧了。
我悬着的心放下了，要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不得被他们抽筋剥皮。
正想挂断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辱骂声。
晓萱，把电话给我看我不骂死这畜牲
程远你现在在哪儿?给我滚到医院里来现在立刻马上
我平静的心又烦起来了。
沈晓萱是故意整我呢，还打电话通知我爸妈了。
这下我是真得掉层皮了。
蛇蝎心肠的女人，真是倒了辈子霉才会娶她。
还是林薇好，懂事明事理，从来不会给我惹麻烦。
9
我马不停蹄赶到另一家医院，刚进病房一个巴掌袭来。
啪
我的脸被扇到另一边，嘴角溢出血。
狼心狗肺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你还是人吗?我们程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畜牲的东西
沈晓萱瞪大眼睛，没料到我爸会打我，她着急地拿着纸上前想替我擦掉嘴角的血。
这一巴掌打碎了我男人的自尊，我顿时怒火冲天。
在沈晓萱靠近我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惺惺作态，我这副模样不就是拜她所赐，现在装什么好人。
啪
又是一个巴掌，另一边脸也肿了。
我妈眼里的怒火像要把我吞噬一般。
程远晓萱是你的妻子你竟敢对自己的妻子动手你简直混账
我不敢顶撞我爸妈，所以只能把全部怒火对准沈晓萱。
你行啊沈晓萱，竟然有本事把我爸妈喊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爸出口否认: 你放屁我和你妈是来看晓萱和孩子的，恰好赶上要不是这次来，我还不知道晓萱竟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妈也开始和他一唱一和: 是啊阿远，你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不顾自己孩子的性命啊，这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
我没理会爸妈的说教，只是用沈晓萱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毒妇，就知道打小报告。
沈晓萱被我妈从地上扶起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即便我这么羞辱她，她也没有丝毫反应。
我顿感无趣想离开这里。
父母却死命拉着我，一人一嘴给我洗脑。
说什么夫妻之间要和睦相处，说什么我已经是个爸爸了要担起责任。
跟念经一样，吵得我头疼。
迫于无奈我随口答应了。
行行行，我会和她好好相处，我会担起做爸爸的责任，行了吗?
他们二人终于咧开嘴笑了，拉过沈晓萱将她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晓萱，程远不懂事，给了你气受，我们已经教育过他了，你们后面还得好好过日子，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来教育他
很久很久，在沈晓萱点头之后，我终于自由了。
逃命般离开医院。
10
飞机降落在马尔代夫国际机场时，手机又响了。
是沈晓萱发来的消息: 宝宝今天会叫爸爸了，我录了视频发你微信。
我皱了皱眉，直接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先生，您的房卡。前台服务员微笑着递过来两张卡片。
林薇自然地接过一张，顺势靠在我肩上。
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让我鼻子发痒，这让我想起沈晓萱身上总是淡淡的奶香味。
入住后，林薇立刻开始试穿她为这次旅行新买的十几套比基尼。
这件好看吗?她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布料少得可怜的泳衣勾勒出她精心保养的身材。
好看。我随口应着，目光却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我临走时随手塞进行李的降压药，是沈晓萱提醒我带的。
她总是这样，连我出差要带的袜子都会提前准备好。
多事又唠叨。
远哥，快看海水好蓝啊林薇兴奋地拽着我的胳膊，她新做的水晶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看着她雀跃的侧脸，突然想起上次带沈晓萱出去玩已经是两年前了。
远哥，我的防晒霜呢?快给我再厚厚涂一层。
我翻找着行李袋，突然摸到一个陌生的药瓶。
是沈晓萱的抗抑郁药。
收拾行李时，它从她包里滚落出来，我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
发什么呆啊林薇一把抢过行李袋，防晒霜砸在我胸口，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是晒黑了可怎么办?
我怀着好脾气，陪林薇在沙滩玩了好几个小时。
晚餐时，林薇点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庆祝我康复～她举杯时，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晃得刺眼。
那是用我和沈晓萱最后一点存款买的，我骗沈晓萱说是给客户准备的礼物。
她又信了，傻的可怜。
远哥，明天我要去潜水林薇兴奋地说，听说这里有海底餐厅，我们去尝尝吧?
我点点头，电话却在这时响起来。
是沈晓萱她妈的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餐厅外面接听。
程远岳母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开，你现在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