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土黄。
不是江南水乡那种带着生机的、湿润的土黄,而是一种干枯到极致,仿佛连空气中最后一丝水分都被榨干后,沉淀下来的、绝望的颜色。天空是灰蒙蒙的,太阳在厚重的尘埃后面,变成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圆盘。远处的山峦失去了轮廓,只剩下几道深浅不一的剪影,像是被黄沙磨平了棱角的巨兽骸骨。
简宇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上早已复上了一层薄薄的细灰。他从双肩包里摸出一方纸巾,小心地擦拭着,可刚擦干净,指尖捻过,便又是一层涩涩的颗粒感。
这鬼地方的沙子,是无孔不入的。
他清了清嗓子,喉咙里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干涩,仿佛吞下了一把沙子。从省城兰州坐了七个小时的车,越往西走,绿色就越像是一种吝啬的点缀,最终彻底消失,被这漫无边际的黄沙所吞噬。简宇的脑海里,还残留着出发前总编拍着他肩膀时,那张充满期许的脸。
小简啊,这次去临风县,是